採訪 Sam Altman

一篇近期由 a16z 播客節目主持、對談OpenAI富有遠見的執行長 Sam Altman 的內容，就人工智慧的未來提供了宏觀的看法。Altman 不僅討論了 OpenAI 突破性的模型，更分享了對科技發展軌跡的全景式觀察，觸及從能源基礎設施到通用人工智慧的哲學層面影響等一切事物。這是一場真誠的對話，闡明了在建立AI帝國過程中，所涉及的戰略性投入、意想不到的挑戰以及深遠的文化變革。

OpenAI 的宏偉願景：垂直整合的AI帝國

Sam Altman 闡述了 OpenAI 雄心勃勃的定位，將其描述為不僅僅是一家公司，而是三個核心實體的結合：一家消費科技業務、一個超大規模基礎設施營運，以及一個專注於 AGI 的領先研究實驗室。這種多面向的架構旨在為數十億人提供「個人化 AI 訂閱服務」，這是一個「了解你，並對你真正有用的 AI」。然而，這個面向消費者的目標需要同樣龐大的基礎設施支撐，Altman 承認鑑於其龐大規模，這可能總有一天會成為獨立業務。

Altman 回顧了過去的假設，揭示了他在戰略思維上的重大轉變，尤其是在垂直整合方面。他坦承：「我一直都反對垂直整合，現在我認為我當時是錯的。」這種觀點的轉變是受到 OpenAI 獨特發展歷程的影響，在該歷程中，「做比我們想像中更多的事情，才能實現使命」的需求變得清晰。他譽為「科技業迄今為止最令人驚嘆的產品」的 iPhone，便是成功垂直整合的典範，進一步鞏固了他更新後的觀點。

主要洞察：

• OpenAI 身兼消費級AI產品、大規模基礎設施供應商及AGI研究實驗室。
• 核心使命是建構AGI，並透過個人化AI訂閱服務使其普及且實用。
• 龐大的基礎設施建設最初供內部使用，未來可能發展成獨立業務。

主要轉變：

• Altman 對垂直整合的看法從懷疑轉向接受，這是由營運需求所驅動。
• 研發、基礎設施和產品的「垂直堆疊」被視為實現使命的關鍵。

從聊天到創造：AI能力演進與社會影響

Altman 深入探討了 OpenAI 對 AGI 的持續追求，解釋了像 Sora（他們的文本生成影片模型）這樣看似無關的專案，如何與這個最終目標緊密相連。儘管有些人質疑將「寶貴的 GPU 用於 Sora」，但 Altman 相信透過這些努力建構「真正優秀的世界模型」，其「對 AGI 的重要性遠超人們想像」。他將 Sora 等專案不僅視為產品發布，更是社會共同演進的關鍵工具，並表示：「我堅信社會和科技必須共同演進。你不能只是在最後才把東西丟出來。那樣行不通。」

對話隨後轉向 AI 進步令人振奮，有時也令人恐懼的速度。Altman 分享了一個引人注目的個人標準：「我個人的圖靈測試等價物，一直都是當 AI 能夠從事科學研究時。」他透露，隨著 GPT-5 的出現，他們開始看到模型做出新穎數學或科學發現的「一些小小的例子」。他預測在兩年內，模型將「從事更大量的科學研究並做出重要發現」，他認為這種轉變將大幅加速人類進步。

主要洞察：

• Sora 被視為 AGI 研究的關鍵，特別是在建構強健的「世界模型」方面。
• 發布 Sora 等尖端模型有助於社會適應並與科技共同演進，為其更廣泛的影響做準備。
• AI 從事科學發現的能力是 Altman 的個人「圖靈測試」，這個里程碑現已浮現。

主要學習：

• 「能力懸崖」（模型實際能力與公眾認知之間的巨大差距）巨大且正在擴大。
• 深度學習不斷帶來「一個又一個突破」，甚至讓其先驅者都感到驚訝。

人性元素：個人化AI與維持創作者經濟

討論的很大一部分圍繞著不斷演變的人機介面以及複雜的變現與內容創作挑戰。Altman 談到了目前 AI 模型被認為的「諂媚」，解釋說這「一點也不難處理」，而是反映了多元的使用者偏好。他建議的解決方案在於個人化：「理想情況是，你只要跟 ChatGPT 聊一會兒，它就會像採訪你一樣... 然後聊天機器人就會明白。」這使得能夠滿足個人需求的 AI「朋友」成為可能，超越了期望數十億人想要「同一個人」的「天真想法」。

變現，尤其是對於 Sora 等較新、資源密集型模型來說，帶來了獨特的困境。Altman 強調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使用案例：人們「製作自己和朋友的有趣迷因並在群組聊天中分享」，這與最初的宏偉願景相去甚遠。這種隨性且高頻率的使用需要不同的策略，很可能是「按生成次數」收費。他也談到了廣告，指出「與 ChatGPT 之間高度的信任關係」不能因為推薦產品是基於付費而非真正實用性而破壞。廣泛的網路內容創作激勵機制也受到威脅，AI 生成內容的「家庭手工業」正在興起，引發了人類創作者將如何獲得報酬的疑問。

主要實踐：

• OpenAI 正朝向高度個人化的 AI 體驗邁進，讓模型能適應個別使用者的個性。
• 變現策略必須適應意想不到的使用者行為，例如 Sora 等工具所產生的海量隨性內容創作。

主要挑戰：

• 在探索廣告模式的同時，維持使用者信任。
• 在 AI 充斥的網路中，重新設計人類內容創作的激勵機制。
• 打擊 AI 生成假內容和假評論的興起。

OpenAI 之外：領導力、合作夥伴關係與 AGI 的能源基礎

Altman 難得一見地揭示了他作為執行長的成長歷程，承認他過去作為投資者的經驗讓他最初以不同的心態來處理領導職務。在討論最近與 AMD 的交易時，他指出：「我當時幾乎沒有營運經驗...現在我明白實際經營一家公司是怎麼回事。」這種轉變意味著理解「隨著時間推移落實交易並釐清協議的所有影響」，遠不止於僅僅獲得分銷或資金。

OpenAI 雄心壯志的巨大規模需要整個產業採取協作方式。Altman 強調了積極的基礎設施投入策略，這需要「整個產業或產業的很大一部分來支持」，從晶片製造商到模型分銷商。他也強調了能源的關鍵重要性，這是一個他的個人興趣與 AI 需求「匯聚」的領域。他稱長期以來對核能的禁止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並強調 AI 永不滿足的運算需求將驅動前所未有的能源消耗，推動一個由「太陽能加儲能，以及核能」主導的未來。

主要學習：

• 有效的執行長領導力需要深入的營運理解，這與投資者的視角截然不同。
• 擴大 OpenAI 的 AGI 使命需要整個科技堆疊中的廣泛產業合作夥伴關係。

主要實踐：

• 當資源受限時，優先將資源分配給 AGI 研究而非產品支援，這反映了其核心使命。
• 採用「種子期投資公司」模式，以在研究實驗室內培養創新文化。

展望未來：應對監管、適應與下一波創新

隨著對話即將結束，Altman 就 AGI 的未來及其社會整合提供了細緻入微的觀點。他承認 AGI 很可能「呼嘯而過」，而世界將「比我們想像中更持續地」適應，而非突如其來的顛覆性奇點。儘管預計會有「真正奇怪或可怕的時刻」，但他相信社會將「為此建立一些護欄」。他對監管的看法精準：專注於對「具備極度超人能力」的模型進行「非常仔細的安全測試」，但要避免扼殺「能力較弱模型所能做的美好事情」。他警告不要採取一概而論的限制，尤其擔心「中國不會有那樣的限制，而...在 AI 領域落後，我認為對世界將非常危險。」

回顧自己的歷程，Altman 重申了他對 AI 的畢生熱情，儘管有段時間「當時我很清楚 AI 根本行不通」。他分享了一個早期深度學習努力的深刻記憶：「當時人們對此非常厭惡，當我們開始理解這些時，人們完全不接受。這個領域非常討厭它。投資者也討厭它。」然而，「燈亮了」，證明對基礎性突破的信念可以克服廣泛的懷疑。對於未來的創始人和投資者，他建議不要「模仿過去的突破」，而是敦促他們「深入實地探索想法」，以發現近乎免費的 AGI 將會解鎖的真正新穎機會。

主要洞察：

• AGI 的到來很可能是一個社會持續適應的過程，而非「大爆炸」式的奇點，儘管可怕的時刻仍有可能發生。
• 監管應精準針對「具備極度超人能力」的尖端模型，而非一概而論的限制，這可能阻礙有益的 AI 發展和國家競爭力。

主要實踐：

• 擁抱對基礎性突破的長期追求，即使遭遇整個產業的懷疑。
• 在 AI 豐富的世界中，未來的創新將要求創始人和投資者「深入實地探索想法」，而非模仿過去的成功模式。

「我堅信社會和科技必須共同演進。你不能只是在最後才把東西丟出來。那樣行不通。」—— Sam Alt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