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bi Lütke Interview

Stripe 對 Shopify 創辦人 Tobi Lütke 進行了一次深度訪談，Tobi Lütke 深入探討了他投身網路商務領域二十年來，對其始終不減的熱情。這不只是一次訪談，更是一場哲學性的探索，關乎科技、人類抱負，以及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數位世界中，建立持久價值的本質。

問題與品質的哲學

對 Tobi Lütke 而言，創新之路並非追逐簡單的答案，而是擁抱深刻的問題。他談到一種難得的天賦：「生命中最棒的禮物，是找到一個你永遠無法真正解決的美麗問題。即使你不幸地偶然解決了它，也希望它能帶來許多具啟發性的『問題後代』。」這種世界觀形塑了他對創業的態度，優先選擇深入應對挑戰，而非尋求快速解決方案。他明確區分了那些愛上問題的人，與僅僅愛上解決方案的人——他認為，前者才是真正的變革催化劑。

這種以問題為核心的哲學，延伸到他對消費主義的看法。Tobi 挑戰了普遍的說法，認為過度消費並非天性使然，而是不滿的症狀。他觀察到：「人們丟棄物品是因為討厭他們所擁有的東西。」那麼，解方不是減少消費，而是「更好」的消費：「解決消費主義的關鍵是優質產品。」對 Tobi 而言，打造高品質工具，賦能企業創造卓越產品，是解決更深層社會問題的直接途徑。

關鍵洞察：

真正的創新源於對複雜多面向問題的深刻理解與持續投入。
「消費主義」往往是由於缺乏品質所驅動，而非源於對無限擁有的內在渴望。
在產品開發中優先考量品質，能帶來更永續且令人滿意的消費體驗。

公司作為活生生的科技

Tobi Lütke 對公司的本質有著獨特的見解，他認為公司不僅是經濟實體，更是被低估的科技形式。他解釋道：「公司是一種創造的科技，它們所創造的一部分，是讓你知道... 人們... 能全天候共同追求一個使命的社會認可。」它們是能在宏大規模上實現人類集體努力的框架，然而他認為它們被嚴重「研究不足」。

這種觀點凸顯了衡量軟體開發中研發等無形資產的挑戰，這與 Frederick Taylor 等先驅所倡導的可量化工廠生產效率形成鮮明對比。Tobi 承認，為「工廠」優化的傳統業務指標，難以捕捉創意產出的細微之處，甚至無法區分蓬勃發展的團隊和陷入困境的團隊。Shopify 的解決方案是什麼？一個名為「GSD」（Getting Shit Done，把事情搞定）的量身打造內部系統。這個中央登記系統，部分像維基百科，部分像專案追蹤器，促進定期審查，迫使團隊闡明進度和學習成果。看似簡單，Tobi 卻斷言 GSD 提供了一個「極其寶貴」且清晰的內部系統，證明有效的組織科技不一定總是複雜的。當他反思不同系統的影響時，他指出「軟體帶有世界觀」，強調所選工具如何巧妙而有力地塑造組織的決策和文化。

關鍵實踐：

將公司視為動態的科技建構，能使集體使命得以實現。
認識到傳統效率指標在研發和創意產出方面的局限性。
實施像 GSD 這樣「清晰可讀」的內部系統，以實現透明的專案追蹤和定期團隊審查。

征服商務混亂：從中小型企業到流量高峰

Shopify 對小型企業的影響堪稱變革性的，Lütke 將其描述為一個「顛倒的世界」，其中「反叛聯盟」在電子商務體驗方面表現優於大型老牌企業。昔日的零售業巨頭如今常在笨重的線上商店上苦苦掙扎，而小型 Shopify 商家則擁有「令人驚嘆、反應超快且... 技術性能更佳」的網站。Shopify 從一開始的使命就是讓創業更簡單，以中小型企業 (SMBs) 為念進行開發，即使有些企業成長為數十億美元的巨頭，也仍在使用他們的平台。Tobi 曾對傳統零售世界說過一句名言：「現實世界聽起來像個糟糕的地方。我們更喜歡我們的世界。」並邀請所有人加入。

這種對普遍品質的承諾也延伸到處理極端需求。Tobi 講述了傳奇的產品「搶購活動」（drops），從 2010 年 theCHIVE 的 Bill Murray T 恤，到 2013-2014 年左右 Kylie Jenner 的唇彩套組，這些活動經常導致 Shopify 的系統崩潰。他們並沒有解僱這些資源密集型客戶，而是將他們視為工程團隊的「健身房」/訓練場，推動平台承載能力的極限。對可擴展性的不懈追求，尤其是在大規模促銷活動中資料庫交易的「鎖定競爭」問題，將 Shopify 轉變成一個能夠承受劇烈、不可預測流量高峰的系統——這項功能對於現代電子商務至關重要。

關鍵變革：

賦能小型企業在電子商務的技術性能和用戶體驗上超越大型企業。
將極端需求時期（產品「搶購活動」）轉化為強化工程和系統改進的機會。
建立一個有效處理商務核心複雜性的平台，使專業軟體對於各種規模的企業而言，通常優於自行開發的解決方案。

代理商務與完美搜尋的追求

展望未來，Tobi Lütke 預見一個由「代理商務」主導的未來，其中由 AI 驅動的「個人購物助理」將處理日常的購物事務。他相信這將成為線上商務的「主流」，將人們從「填寫網路表單」中解放出來，他認為這不是「增值」活動。Shopify 在這個未來中的角色是基礎設施提供者，確保商家能與 AI 系統連接，並將產品精美地呈現在一個 AI 可以理解的「全球目錄」中。Tobi 將個人化廣告視為「美好的事物」，一個平台有效變現、用戶看到相關產品的雙贏局面，就像他被推薦的旅行轉接頭一樣。

這個未來中一個關鍵但尚未充分發展的部分是產品搜尋。Tobi 承認 Shopify「應該更早解決這個問題」，他抱怨傳統搜尋模式（通常針對文字文件優化）應用於產品時顯得力不從心。他觀察到「搜尋中存在普遍偏見，且文字為王」，很少有頂尖搜尋專家專注於產品探索的獨特挑戰。Shopify 如今正大力投資建立專門的搜尋團隊，利用嵌入 (embeddings) 和其他先進技術，挖掘「驚人」數量的未開發改進潛力。最終目標，源於他「首先，我們創造工具，然後工具塑造我們」的信念，是創造一個工具能主動提出解決方案的環境，就像 AI 代理展示一整套服裝及其總成本一樣，激勵商家和客戶達成更大的抱負和更好的成果。

關鍵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