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 Jensen Huang

Stripe Sessions 最近舉辦了一場引人入勝的對談，嘉賓是 NVIDIA 的 Jensen Huang，他被廣泛譽為科技業界的巨擘。黃仁勳掌舵 NVIDIA 長達 31 年，不僅屹立不搖，更超越了同儕，將一家在 Stripe 創立時市值僅 80 億美元的公司，轉變為市值數兆美元的龐然巨物。這場由 Stripe 共同創辦人 Patrick Collison 主持的對談，深入探討了黃仁勳非傳統的領導風格、堅定不移的願景，以及關於成就永恆偉業的深刻哲學。

偉大淬鍊的熔爐：擁抱痛苦與磨難

Jensen Huang 的旅程並非追求持續的快樂，而是透過堅定不移的承諾來克服挑戰。當被問及他在史丹佛大學發表的引人深思言論「我祝願你遭受充足的痛苦與磨難」時，黃仁勳澄清道：「如果你想做偉大的事情……這並不容易。當你做不容易的事情時，你並非總能樂在其中。」他強調，快樂並不能定義美好的一天，但在奮鬥中熱愛公司及其使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九歲移民的成長經歷，在 Oneida Baptist Institute 勤奮工作並承擔清潔浴室等任務，在他心中灌輸了「盡力而為」的基礎動力。這種根深蒂固的信念表明，真正的成就是在逆境的淬煉中鑄就的。

關鍵啟示：

• 偉大的成就需要奮鬥和磨難，而非持續的快樂。
• 對公司及其使命的深切熱愛，能幫助我們度過難關。
• 勤奮工作並在每項任務中盡力而為是基本原則。
• 從挑戰中學習，並「磨練人們走向卓越」能促進成長。

重新思考領導力：六十人的「高階主管團隊」與徹底的透明化

也許最令人震驚的揭露之一是黃仁勳非傳統的領導架構：一個由超過六十名直接向他匯報的高階主管組成的團隊。這徹底顛覆了傳統智慧，但黃仁勳卻堅信這是「最佳實踐」。他的理由根植於拆解層級制度和資訊民主化的渴望。「原因……在於公司內部的層級至關重要。資訊也至關重要，」他解釋道。不舉行一對一會議，回饋和策略討論都在所有人面前進行，確保集體學習和步調一致。黃仁勳認為，透過「讓每個人都能平等地獲取資訊，這賦予了人們權力」，消除了特權知識的觀念，並促進了對挑戰和解決方案的共同理解。

關鍵實踐：

• 消除層級結構，以改善資訊流動並賦予團隊權力。
• 進行團體討論和公開回饋會議，以促進集體學習。
• 不鼓勵一對一會議，以確保所有關鍵資訊廣泛共享。
• 優先考慮提升員工而非解雇他們，相信他們有成長的潛力。

零美元市場：CUDA 從十年災難到稱霸之路

黃仁勳提出的「零美元市場」概念是 NVIDIA 創新策略的核心。對他而言，公司的宗旨是「做前所未有的事情。那難得令人難以置信。如果你成功，能做出真正的貢獻。」這些新興市場，顧名思義，沒有現有需求。NVIDIA 的平行運算平台 CUDA 正是這種理念的縮影。起初是「一夜之間變成一場巨大的災難」，CUDA 增加了 NVIDIA 晶片的成本卻沒有立即的應用，導致利潤空間被壓縮，市值直線下降。然而，黃仁勳的信念從未動搖。「我深信大家錯了。他們只是不理解我們所建造的，」他回憶道，儘管市場冷淡和董事會壓力長達十年，他仍展現了對自己願景堅定不移的信任。CUDA 最終變得不可或缺，證明開創真正創新的解決方案，往往意味著在原先沒有市場的地方，開拓出新的市場。

關鍵洞察：

• 鎖定「零美元市場」，專注於能創造新價值的創新、困難問題。
• 在進行策略性押注時，優先考慮深度推理和直覺，而非試算表。
• 培養巨大的韌性和承諾，以在市場質疑下實現長期願景。
• 巧妙地尋找小型應用或獲利途徑，以在漫長的孵化期中維持開發。

AI：新工業革命與 NVIDIA 的 AI 優先未來

Jensen Huang 描繪了一幅生動的畫面，將 AI 形容為一場新工業革命。他預測將發生巨大的轉變，首先是以加速運算取代「價值數兆美元的資料中心」。至關重要的是，他看到 AI 工廠正在興起，其中「電子輸入，浮點數輸出」——這些「代幣」代表著可以貨幣化的智慧，就像電力中的度數一樣。黃仁勳強調：「如果你不積極主動地投入 AI，你就做錯了。」他熱情地斷言，公司自己的業務不會輸給 AI 本身，而是「輸給另一家使用 AI 的公司」。在內部，NVIDIA 正體現了這一點，廣泛運用 AI 於晶片設計和軟體優化，以「將 NVIDIA 轉變成一個巨大的 AI」。儘管大型通用模型將提供廣泛的推理能力，黃仁勳相信專門、經過微調的模型對於精確度至關重要的領域專業知識仍將至關重要，他闡明：「99% 和 99.3% 之間的差異，對我們來說就是生死之別。」

關鍵變革：

• 資料中心正在轉變為生產智能「代幣」的「AI 工廠」。
• 每家公司都必須積極整合 AI，才能保持競爭力與生產力。
• AI 正在徹底改變內部營運，從晶片設計到軟體優化。
• 結合用於通用推理的超級模型和用於領域專業知識的專門、微調模型是未來趨勢。

矽谷的演變與工藝的力量

回顧他在矽谷的數十年，黃仁勳注意到顯著的文化轉變。他曾是一個自卑、長滿痘痘的 29 歲年輕人，周圍都是穿著西裝的「成功」CEO，現在他看到了一個「讓年輕人變得非凡」的環境。如今的矽谷頌揚年輕一代的原始天賦和嶄新視角。Patrick Collison 強調了 NVIDIA 的精實營運，28,000 名員工支撐著 2 兆美元的市值，遠小於其他科技巨頭。黃仁勳將此歸因於他的信念：「你可以透過流程實現卓越營運，但工藝只能透過資歷來達成。」對黃仁勳而言，真正非凡的事物，例如 NVIDIA 如今的成就，不僅是透過高效的流程，更是透過「悉心照料」以及唯有長期奉獻和深厚機構知識才能產生的心照不宣的深度理解來建立的。

關鍵洞察：

• 矽谷已經演變為賦能更年輕、非凡的創業家。
• 單靠卓越營運不足以創造真正卓越的產品和公司。
• 「工藝」——悉心照料與深厚、往往難以量化的知識的結合——對於非凡的成果至關重要。
• 資歷和持續的承諾培養了開創性創新所需的「工藝」。

「你可以透過流程實現卓越營運，但工藝只能透過資歷來達成。」 - Jensen H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