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Pavel Durov

在 Telegram 位于迪拜的总部，Pavel Durov，这位塑造了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即时通讯应用之一的神秘创始人，罕见而坦率地接受了 Tucker Carlson 的访谈，揭示了他非凡的人生以及塑造 Telegram 的那种桀骜不驯的理念。从他的苏联童年，到与各国政府和科技巨头的较量，Durov 展现了其不懈追求自由和隐私的故事，揭示了这位全球现象级人物背后的真实自我。

从苏维埃俄国到硅谷的审视

Pavel Durov 的旅程始于 1984 年的苏联，他亲眼目睹了这个“中心化系统”的弊端。四岁时随家人移居意大利，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坚定了他“资本主义制度、自由市场制度绝对更好”的信念。回到混乱的 90 年代俄罗斯，Durov 和他的天才弟弟（一位数学和编程领域的世界冠军）沉浸于编程。21 岁时，他创立了 VK，被誉为“俄罗斯的 Facebook”，他当时是唯一的员工，编写代码、设计、管理服务器，甚至负责客户支持。这种亲力亲为、全身心投入的方式将 VK 打造成了后苏联国家的主导社交网络。

然而，他对言论自由的坚持很快与政府的要求发生冲突。当俄罗斯反对派利用 VK 组织抗议活动时，Durov 拒绝了禁止这些社区的要求。后来，在 2013 年乌克兰抗议活动期间，俄罗斯政府要求获取乌克兰组织者的私人数据。Durov 再次拒绝，并声明：“这是一个不同的国家；我们不会背叛我们的乌克兰用户。”选择很明确：服从或离开。他选择了后者，出售股份并辞职。

关键洞察：

• 早期接触截然不同的政治体制，深刻影响了他的价值观。
• “亲力亲为”的心态和不懈的职业道德是他早期创业的特点。
• 他拒绝审查或向俄罗斯政府提供用户数据，导致了他不得不离开。

关键转变：

• 从 VK 的唯一员工转变为一位逃亡的创始人，寻求新的基地。
• 从一个区域性社交网络（VK）转向构思一个全球安全的即时通讯应用（Telegram）。

寻找私密家园的艰险之旅

离开俄罗斯后，Durov 开启了一场全球性的探索，为他刚刚起步的 Telegram 寻找一个新家。他与弟弟共同创立了 Telegram，旨在解决他亲身经历的严重缺乏安全通信的问题。他们尝试了柏林、伦敦、新加坡和旧金山。在旧金山，与 Jack Dorsey 会面后，Durov 发现自己“在街上遭到袭击……三个大块头试图从我手中抢走手机。”他与他们搏斗，虽然流血受伤但毫不屈服，并表示“我不想让他们拿到我的手机。”这起令人不安的事件，加上美国安全机构持续不断的压力，让他更加警觉。

他回忆说，联邦调查局（FBI）的特工会在机场“迎接”他，甚至出现在他租住的房子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详细描述了一次据称是美国政府网络安全官员试图秘密雇佣他的工程师“入侵 Telegram”的尝试，要求工程师整合“某些开源工具……这些工具将作为后门。”Durov 得出结论：“从安全角度来看，我对美国开发的平台信任度非常有限。”这些经历坚定了他寻找一个真正中立之地的决心。

关键启示：

• 即使在看似“自由”的国家如美国，个人安全和政府干预对于一家专注于隐私的公司来说，也是重大隐忧。
• 旧金山事件和联邦调查局持续的关注，凸显了选择一个不受主要地缘政治影响的地点的重要性。
• 据称的创建后门的尝试，强调了强加密和运营独立性的关键重要性。

核心实践：

• 将安全、加密的通信工具置于首位，这是源于个人经历的核心使命。
• 保持精简和灵活的运营结构，以避免官僚障碍和监控。

迪拜：中立与效率的堡垒

七年前，Durov 在迪拜找到了答案。最初作为为期六个月的试水，迪拜最终成为了 Telegram 的永久总部。他称赞这里“营商便利”，能够“从世界各地招聘人才”，以及“税收效率极高”且基础设施完善的环境。但最关键的因素是它的中立性。他解释说：“它是一个中立国家，一个希望与所有国家交朋友的小国。它在地缘政治上不与任何大国结盟，我认为这是我们这样一个中立平台最理想的所在地。”

他说，这种中立性意味着阿联酋政府从未施压要求披露后门或禁止内容，这与他在其他地方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尽管 Telegram 仍会收到全球各国政府的要求，但他们会依据明确的政策进行处理：对于涉及暴力或恐怖主义的合法请求，他们会提供协助；但对于那些越过“红线”、涉及审查或侵犯隐私的要求，他们则会“置之不理”。他提到曾收到美国国会关于 1 月 6 日事件数据的两封相互矛盾的信函，一封要求提供数据，另一封则警告不要提供。他的回应是：“我们决定不予理会，因为这涉及到美国复杂的内部政治问题。我们不想涉入……如果你对问题置之不理，它们中的大多数确实会自行消失。”

关键洞察：

• 对于一个致力于全球言论自由和隐私的平台来说，中立的地缘政治基地至关重要。
• 迪拜提供了营商效率和不干预的独特结合。
• 对出于政治动机的要求“置之不理”的策略已证明对 Telegram 行之有效。

核心实践：

• 保持严格中立，对所有方面一视同仁，无论反对派还是执政党。
• 在打击明确的非法活动方面与政府合作，同时坚定捍卫言论自由原则。

颠覆性架构师：非传统成功与坚定原则

Durov 运营 Telegram 的方式，与他个人经历一样非传统。Telegram 至今仍由他 100% 拥有，这对于一家如此规模的公司来说实属罕见。他在早期阶段回避风险投资，只接受了债务和之前一个加密项目提供的资金，正是“因为我们希望保持独立。”他十年间积累的个人财富，主要以银行存款或比特币的形式存在；他声称自己“没有任何大笔资产，没有夏威夷的岛屿，也没有土地、房地产，什么都没有。”这种超脱源于一个单一的焦点：“对我而言，人生中最首要的优先级是我的自由。”他认为拥有资产会“将你束缚在一个物理位置”，并分散他对 Telegram 的注意力。

值得注意的是，Telegram 拥有近 9 亿全球用户，但营销费用却“分文未花”。它的增长“完全是自然有机的”，因为“人们喜欢我们的产品。”公司的核心团队只有约 30 名工程师，他们是通过严格的在线竞赛选拔出来的，而 Durov 至今仍是“唯一的首席产品经理。”他认为这种精简高效的模式优于上市的科技巨头，他认为这些巨头为了取悦华尔街而“冗余的官僚作风”，设立了“世界和平部和桌上足球部”之类的部门。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间，Telegram 脱颖而出，成为少数几个“没有删除那些对某些措施持怀疑态度账户”的平台之一，Durov 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策略。”他也欢迎 Elon Musk 收购 Twitter，认为这是行业创新和言论自由的积极发展。

关键洞察：

• 个人自由和独立至高无上，影响着商业结构和生活方式的选择。
• 质量和用户体验驱动有机增长，使传统营销变得不必要。
• 拥有小型、高技能团队的极致效率可以超越庞大、官僚的组织。
• 致力于思想自由，即使是对于不受欢迎的观点，也是一项核心商业原则。

核心实践：

• 保留 100% 所有权，以维持完全的独立性和控制权。
• 专注于卓越的产品，以促进有机、用户驱动的增长。
• 通过非传统的招聘方式，组建一支超精简、极具竞争力的团队。

“我坚信，如果你对问题置之不理，它们中的大多数确实会自行消失。”——Pavel Du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