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Dana White

在与 Lex Fridman 的一场引人入胜的对话中，UFC 的幕后主宰 Dana White 揭示了他非凡的旅程。从他最早的格斗记忆，到塑造出全球顶级综合格斗组织所经历的艰苦奋斗，White 坦诚地分享了他的愿景、热情以及纯粹的毅力，这些塑造了他革新搏击运动的道路。

格斗之根：从 Ali 到 HBO 解说

Dana White 对格斗的痴迷始于很早，源于在他祖母家观看 Ali 比赛时那种充满活力的氛围。“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嗡嗡作响的氛围和能量，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他回忆道。这最初的火花点燃了他毕生的热情，并由 Muhammad Ali 等传奇人物进一步激发。White 称 Ali 不仅是史上最伟大的拳击手，更是“史上最伟大的人”，因为他的勇气和影响力。在他17岁时，这种热爱更加深厚，他被 Hagler-Leonard 的那场比赛深深吸引，那场比赛他重看了“一百万次”，并觉得 Hagler 的胜利被剥夺了。

然而，塑造 White 愿景的不仅仅是崇拜，还有尖锐的批评。他成为了拳击制作的行家，一丝不苟地分析他所热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分析他“对拳击的厌恶之处”。他痛恨那些“在比赛进行时把选手批得一无是处”的评论员，并举 HBO 的 Larry Merchant 为例。White 甚至回忆起 Mike Tyson 一次臭名昭著的入场，当时解说员竟然专注于 Tyson 过去的失败，而非那个里程碑式的时刻。这种挫败感教会了他关于如何 不 呈现一场比赛的宝贵经验，促使他设想一个评论团队，他们“是真正亲身参与过、实践过、热爱这项运动并对其充满激情的人”。

主要见解：

• 早期接触格斗的原始能量以及 Ali 等标志性人物，为他毕生的热情奠定了基础。
• 分析现有搏击运动呈现方式的优势和明显弱点，为他未来的战略提供了依据。
• 对拳手作为“人”而非仅仅是“运动员”的深刻理解，影响了他的评论哲学。

意想不到的转变：从拳击迷到 MMA 先驱

尽管 White 拥有深厚的拳击背景，但他最初发现自己与新兴的综合格斗世界是脱节的。他于1993年观看了 UFC 1，目睹了 Royce Gracie 具有突破性的胜利，但一旦缠斗（grappling）占据主导地位，他就“完全失去了兴趣”。然而，当他与 Fertitta 兄弟 Lorenzo 和 Frank 第一次向 John Lewis 学习巴西柔术时，这种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这是 White 的“红色药丸”时刻：“我记得当时心想，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知道，我都28岁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另一个人在地上能对我做这种事。当你第一次体验时，那真是一种大开眼界、令人震撼的经历，然后你就会彻底上瘾。”

这次亲身参与揭示了综合格斗运动员的真实性格，打消了“他们是卑鄙、恶心的人”这种普遍的污名。White 发现了像 Chuck Liddell 这样受过大学教育的运动员，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会计专业；还有像 Matt Hughes 这样的农家子弟。这些引人入胜的背景故事，加上这项武术的原始有效性，让 White 和 Lorenzo 相信“如果这件事做得对，这会非常大”。机会意外地出现在与 UFC 老板 Bob Meyrowitz 的合同纠纷期间，后者承认公司陷入了困境。White 抓住时机，打电话给 Lorenzo，最终以区区2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 UFC。

主要转变：

• 亲身体验巴西柔术，将最初的漠不关心转变为深刻的痴迷和理解。
• 认识到拳手的人性光辉和引人入胜的背景故事，这与公众的看法截然相反。
• 基于对一个陷入困境的组织未开发潜力的强烈信念，做出大胆而机会主义的收购决定。

鏖战“狂野西部”：领导力、愿景与无情执行

White 和 Fertitta 兄弟掌管 UFC 的早期，远非光鲜亮丽。“简直就是狂野的西部，”White 回忆道，描述了一个充斥着腐败、不择手段的个人，甚至竞争对手之间实际暴力的局面。他详细讲述了一个竞争对手给他的威胁，那个人“以前每天都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他要杀了我”。除了这些外部威胁，White 还面临内部挑战，比如处理一个违抗他指令，拒绝播放 Phil Baroni 激昂采访的制作团队。他的反应迅速而果断：“我真的站起来，从座位上走到后面，一脚踢开了那辆转播车的门，然后说：‘你们这帮混蛋。如果你们再做这种事，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解雇。’”他最终解雇了整个团队。

White 承认，他们刚买下 UFC 时，对制作“一无所知”，只有“两三周时间来举办一场活动”。这迫使他们边干边学，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对最终产品面貌的清晰愿景。他的领导方式变得明确：“你必须有愿景。没有愿景，就一无所有。所以这或多或少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是这件事的‘愿景’部分。”随后，他组建了专门的团队来执行这个愿景，并将他的大部分成功归因于“非常擅长组建团队”。

主要实践：

• 迎难而上，正面应对腐败和外部威胁，绝不退缩。
• 对产品及其呈现方式保持清晰、不容妥协的愿景。
• 即使在制作等不熟悉的领域，也愿意快速学习和适应。
• 优先组建一支高效且目标一致的执行团队。

不懈的追求：热情、忠诚与帝国建设

White 持续的成功，即使在以数十亿美元出售 UFC 之后，也归结为一种简单而深刻的哲学：“成功的秘诀，我认为，首先是热情和持之以恒。”他每天早上9点半到公司，经常很晚才离开，这种作息在他身无分文时就坚持，现在已是巨富却依然如此。“我做这个是因为我热爱它，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真正是我一生的热情所在。”这种不懈的奉献甚至延伸到了个人牺牲，他曾为了 Chuck Liddell 的一场比赛而重新安排第二个儿子的出生时间。“我就说，嗯，那不行。我们得让他早点出生。”

他的旅程也得到了关键关系的支撑。他称赞 Joe Rogan “不可估量”的影响力，并指出 Rogan 最初的13场节目都是免费做的，这源于他对这项运动的真挚热爱，以及阐述地面战（ground game）的才能。White 对 Rogan 的忠诚根深蒂固；他透露，当有压力要将 Rogan 从评论席撤下时，他曾提出辞职。“我宁愿自己被烧掉，也绝不会对我的兄弟们做出这种事。”他还赞扬了 Lorenzo 和 Frank Fertitta 互补的个性——Lorenzo 的沉着冷静平衡了 White 的激情——以及他们最初的200万美元投资，这笔投资最终发展成为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帝国，在“过去25年里”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

主要启示：

• 坚定不移的热情和持之以恒的努力至关重要，无论财务状况如何。
• 突破性的成功往往需要极端的个人牺牲和“全力以赴”的投入。
• 与关键合作伙伴和员工培养忠诚是双向的，也是一个强大组织的基石。
• 在合作关系中利用多样化的技能和个性，可以创造出强大而平衡的力量。

铸就伟大：叙事、传奇与 UFC 精神

Dana White 认为他的角色不仅仅是推广者；他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我就是那个制造轰动效应的人。我确保我们能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你周六要打比赛……以及人们为什么要关注。”他反对 UFC 操控比赛结果的说法，并强调：“一旦那扇门关上，就全靠你了。你决定是输是赢。”这种精神培养了真正的竞争，使得 UFC 与其他“囚犯管理疯人院”（指组织混乱、失去控制）的组织形成了鲜明对比，在那些组织里，拳手会避免艰难的对决。

White 强调，接受艰难的，甚至是弱势的对决，“才能造就他妈的传奇”。他列举了 Dustin Poirier 最近的胜利、Israel Adesanya 输给 Sean Strickland，以及 Conor McGregor 的早期职业生涯作为例子。谈到 McGregor，尽管他臭名昭著地迟到，White 仍称赞他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合作伙伴”。根据 White 的说法，McGregor “从没走进一个房间然后说……‘没门，我不会冒这个他妈的风险。’”他从不回避临时变动，也不要求更多钱，只是简单地回应：“管他呢，干吧。”这种战斗和兑现的意愿，使 McGregor 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超级巨星”，点燃了各大洲。至于史上最佳（GOAT）的讨论，White 明确表示：“绝对是 Jon Jones。他从未输过。他从未在八角笼里被击败过。”

主要见解：

• UFC 的核心使命是创造引人入胜的叙事和合法真实的比赛，而不是预设结果。
• 接受挑战性的、甚至是弱势的对决，对于塑造传奇拳手和经典时刻至关重要。
• 真正的合作伙伴，像 Conor McGregor，展现了超越经济利益的承诺，推动这项运动向前发展。
• 统治力、持久性以及在“深水区”（困境）比赛中坚持不懈的意愿，是衡量综合格斗伟大程度的关键指标。

“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都对格斗着迷。”—— Dana White